濃春
無論什么時候,春總是值得記錄一番的。經歷了漫長而肅寂的冬天,充滿生機的春天,總是能帶來一些希望和盼頭兒的,著實有點討巧,讓人歡喜。
結束了一天的工作,放下碗箸,也不用捯飭裝扮,信步而行,又是省卻了一番拖累。誰又喜歡這麻煩,能省便是好的。
出門不遠,便是河堤。河早已沒水了,只是堤還在。堤上因沒人打理的緣故,到處是枯黃的雜草。倘不細細觀察,倘不是那一株株已三四指高的綠色生命蓬勃而出,定會以為澤被萬物的春風春雨是不是也犯起了春困、打起了盹,將這不起眼的地方遺忘、忽略了。與這無聲無息的小生命不同,河堤上的垂柳、柳上的喜鵲卻已是撒著潑了。吐綠的吐綠,鬧叫的鬧叫,高調的宣示著自己的存在,生怕被錯過了。
河堤一直延伸到村外。田間地頭,還能見三三兩兩的人影,或立或俯,或走或停。眼盡處,滿目和著濃濃的麥綠,“隴畔綠云遮,碧暈天涯。江城未聽笛聲嘩。為愛夕陽無限好,春色非賒。”如拋了那江城笛聲,看這隴畔、綠云、碧暈,再看這夕陽、春色,當真是最應景不過了。如是想,這一趟,實在是賺了。
犬吠聲響起,這滿眼的春色開始躲進薄薄的夜幕里,越發(fā)的濃郁了。

